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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(1 / 2)





  坐在建筑系的教室里,江岁年的太阳穴隐隐作痛。

  当那个姓梁的教授目光第七次扫向他时,他有些坐不住了。

  这都是什么玩意儿?学天书呢?

  他现在唯独知道的就是,此刻的自己,好像叫路深皓。

  这还是他盯着《建筑制图》扉页上的名字,仔细琢磨了半小时、再联想到这人的外号,才勉强得出来的结论。

  这字,说是狗写的都抬举他。

  “路深皓。”梁老头子第八次看向他,最终果然点了名。

  江岁年一时适应不了这个名字,没意识到这是在叫他。

  梁老头子似乎对他还挺有耐心的,又叫了一次:“路深皓。”

  旁边的大卫拿手肘捅了捅他。

  江岁年斜睨了他一眼,似乎很不解,还带了一丝“你有病”的意味。

  大卫:“……”

  大卫很无辜,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哥,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讲台,“梁老头子叫你呢。”

  江岁年还没来得及转头看讲台,就听老梁又来了句:“我叫你呢,你看你旁边的卫周洋干什么?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可以,他知道这个被他按在地上揍的小伙子叫卫周洋了。

  “来来来,路深皓,你来。”

  虽然现在的情况让人很迷,但江岁年还是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。

  “你过来,到黑板这,画个咱们教室的立面图。”

  江岁年:“?”

  江岁年:“什么图?”

  老梁:“立面图。”

  江岁年:“什么面图?”

  老梁:“立面图。”

  江岁年:“立什么图?”

  老梁:“……立!面!图!你夏洛特烦恼看多了是吗?!”

  江岁年:“……”

  老梁觉得自己活了五十年,第一次感受到学生的制裁。

  这路深皓今天脑子跟被小电驴撞了一样不灵光,耳朵好像也不太好使。

  江岁年觉得自己活了七十年,第一次面临这么令人手足无措的情况。

  哪怕之前学医、甚至是后来拿手术刀的时候,他也没有这么茫然过。

  他脚步沉重地走上讲台,在这位梁教授慈爱的目光下,拿起了粉笔。

  结果半天都没画一条线。

  梁老头子很奇怪:“你是没听清我说什么吗?我说画一下我们教室这堵墙的立面图,就这边的。”

  他还十分贴心地伸手指了指。

  江岁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堵墙。

  就……画这堵墙?

  梁老头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:“这么简单,你不会?”

  江岁年暗自吸了口气,抬手画了个长方形。

  然后他放下粉笔,掸了掸指尖的粉笔灰。

  老梁:“……”

  底下的同学:“……”

  梁老头子简直满脸的匪夷所思:“就这?”

  江岁年神色淡漠地点点头,十分笃定:“就这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梁老头子要被气吐血了。

  他仅剩的那一点耐心已经被江岁年这糟心脾气给消耗殆尽了,咬牙切齿地看着他:“你故意想气死我?我就是看你上课走神叫你来画个图,你就摆脸色给我看?”

  江岁年想说不是,他就是这么一副抬棺脸,以前认识的人都这么说。

  说他看着还挺酷的。

  但是这抬棺脸放在路深皓身上就显得不那么和谐,虽然酷也是酷的,但更浓的是一种睥睨众生的王者气质。

  看谁都像在看傻逼。

  嘲讽满分。

  谁见了都想打他。

  江岁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吸引了很大一波仇恨,转身就想回座位,结果被老梁给吼住了:“你给我站这儿!重画!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江岁年心说,我站到这学期末我也不一定能画出一朵花来。

  要不我给您画个人体组织结构吧?

  说来就来,他开始在之前自己画的那个长方形里自由创作。

  给您画个什么呢?

  给您画个肾吧,不然也太愧对这身体主人的名字了。

  一张完美的肾组织结构图出炉了,之前那个矩形框框像是个保温箱。

  老梁:“……”

  全班同学:“……”

  整个教室鸦雀无声。

  底下明明有很多同学想笑,但是又不敢。

  谁想惹怒梁老头啊?这门课还要不要过了?连次次专业第一的路深皓都被折磨了,还能放过他们这帮渣渣?

  梁老头子气得不轻,拿了把尺子往讲台上一敲,“臭小子!你给我滚出去!”

  江岁年巴不得赶紧滚,这课真不是他能驾驭的。

  他拿了东西立刻出了教室门,身后的老梁还在念念叨叨:“拿了几次专业第一就了不得了,我看你这学期末还能不能拿。”

  江岁年:“?”

  这路深皓成绩还挺好?

  但凡他是个学渣,以后的考试还能蒙混过去,现在这他妈还怎么混?

  江岁年出了教室门,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。

  他拿出手机,用指纹解了锁,翻了一圈通讯录和社交软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