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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拿开汤勺,就着碗壁喝了一口后皱起了眉,如果下次有人问你会不会做海鲜粥,还请你如实回答不会。

  这叫海鲜拌饭,不叫粥。

  秦梧脸上又红又白,接回粥碗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,托在碗底的指尖不自觉地搅在一起。

  要不,我、我再给您做些别的吧那个,甜粥,甜粥我做得还行,爷爷他们都喜欢吃。

  林言之双手撑在沙发上缓缓站起身,几缕殷红的血丝从伤口处挤了出来。

  林院士,您的手

  不等秦梧把话说完,林言之就转身走向卧室。

  关门前,他抬手指了指玄关处堆着的箱子,搬进客厅里,把资料按时间顺序整理好,依次摆到茶几上。

  啊,好、好的!

  见林言之没有要赶他走,秦梧顿时松了口气。十来个三十多斤重的箱子搬进搬出,他倒也不嫌累。

  心中理智的那一面忍不住自嘲。

  还记得他刚进研究院那会儿,有同事跟他开玩笑,说但凡能喜欢上林言之的,一定有受虐倾向。

  起初他还把这些话当成八卦,听得有滋有味,没想到不久之后,发现小丑竟然是自己。

  但彼时展锋还活得好好的,他们二人间说上一句情比金坚都毫不夸张。而对于自己在林言之心中约等于零的地位,秦梧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。

  即便他有心插足,也明白哪怕他把自己洗刷干净躺床上摆好姿势,林言之也不会对他有一丁点兴趣。

 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。

  如今展锋尸骨无存,林言之已是孑然一人。既然当初展锋能走进他心里,那他秦梧为什么不可以。

  展锋能照顾他,能看懂他的所思所想,能为了他披荆斩棘。就算现在的自己还做不到像展锋那般体贴入微,但为了林言之,他愿意去学,就像他学习怎么做饭一样。

  展锋能欣赏林言之所有的好,也能包容林言之所有的坏,他秦梧也可以。

  他甚至不曾奢望过成为下一个展锋。只要能把秦梧这个名字留在林言之心里,他所做的一切就不是徒劳。

  抱着这样的信念,就算被旁人骂作卑微可怜,秦梧都认了。

  一墙之隔的侧卧里,黑影看不出形状的眼中透出股戾气。他像是只被侵入领地的野兽,心中崩裂开的不安和怒意让他几乎失控。

  【这是我和小言的家】

  【滚出去】

  【滚出去!】

  【不然,就永远留下来】

  黑影紧绷着的身体突然颤了一下,他猛地退到了房间深处,方才恍惚间爆发出的杀意尽数消散。

  【我在想些什么?】

  他已经无法再站在阳光下,无法像从前那样甘之若饴地照顾着林言之生活中的方方面面,享受着被他完全依赖所带来的满足,更得意于能够成为他人生中唯一的一个例外。

  若是有人能代替他全心全意爱着林言之,替他照顾好他。

  这难道不好吗?

  【呵。】

  【不好!当然不好!】

  黑影体内突然伸出无数条细长的触手,四周的墙壁完全被雾黑色蠕动着的液体所覆盖。

  【怪物又如何?!】

  【我还活着,只要我还活着】

  【林言之】

  【永远都只会是我展锋的!】

  第八章 捡回来的第八天

  等林言之从卧室出来时,窗外已是明月高悬,万家灯火也熄灭过半。

  秦梧赶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怀里环着个胖乎乎的小抱枕,看上去还有点儿眼熟,像是不久前林言之枕着的那个。

  林院士,您醒了。

  你怎么还没走。

  林言之声音有些沙哑,宽松的衣领被睡得皱皱褶褶,行走间隐隐看到形状分明的锁骨。

  见他从冰箱里拿了瓶还冒着凉气儿的苏打水出来,秦梧忙道:林院士,保温壶里有热水,我给您倒一杯吧。

  回答他的,是苏打水瓶盖被拧开后的气流声。

  林院士,您手上的伤

  你该走了。

  看着他右手上红肿渗血的伤口,秦梧心中阵阵发紧,心房像是被一只手捏着,有些憋闷,要不我去叫吴海进来,让他帮您把伤口包好。

  林言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,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苏打水,任由冰冷的气泡在空荡荡的胃里上蹿下跳。

  见他没有拒绝,秦梧便大着胆子当做是默认了,随即一刻都不敢耽误,抬脚就往门口走。

  明天来的时候,给我带够成年人一个月用量的丁酰苯类神经阻滞剂。

  秦梧闻言先是一喜,听到后头又愣了愣。

  神经阻滞剂?您要这个做什么?

  头疼。

  林言之放下水瓶,神情冷淡地回道。

  秦梧心有疑惑还想再问,不等开口就听他继续说道:做甜粥的食材我这儿没有,记得自己带过来。

  秦梧脸上一红,赶忙点头应下。

  好的!那个,可以的话我再给您炒几道菜,或是做点面点,像是馒头花卷什么的。多做些您到时候还可以冻起来,以后拿出来蒸一下就能吃了。

  太晚了,你该走了。

  同样一句你该走了,秦梧这会儿却听得心里暖乎乎的,同林言之道了句晚安后就往门口走去。

  靠垫。

  啊?

  林言之抬手指了指他怀里紧紧抱着不放的物件。

  秦梧眨了眨眼,低头一看,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,赶忙小跑着把它放回沙发上。

  怎么,临走还要带点纪念品回去?林言之似笑非笑地看向秦梧。

  没,那个,林院士晚安。

  您好好休息,明、明天见。

  秦梧通红着脸快步走了出去,半敞着的房门都忘了关。

  屋内,林言之嘴角勾起的弧度消失不见。他神色不明地看向玄关的方向,挂有衣物的柜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像是野兽才会发出的嘶吼声。

  声音不大,乍听上去有些失真。

  下一秒再听,一切又归于平静,方才那细微的奇怪响动仿佛只是错觉。

  林言之拿起电视遥控器,夜间新闻主持人带着京华口音的普通话将空荡荡的客厅填满,过分激昂的嗓音营造出一种虚假的热闹。

  扣、扣、扣

  勤务员吴海敲了敲虚掩着的门,待听到回应后才推门进去。

  林院士,那位姓秦的研究员说您的伤口需要再重新包一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