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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节(2 / 2)


  “为什么?”霄容很淡然地问,明昧一口气岔在喉咙。

  “这是我的私事。”明昧终究还是说明了,霄容看着明昧,不知道怎么的看得明昧有点心虚。心虚着明昧就不懂了,她为什么要心虚?

  霄容道:“我以为你懂的。”

  这么一句,明昧差点给摔了,你妹的懂的,她要懂什么?

  “请霄容真人稍坐。”明昧完全不想再跟霄容再说下去,霄容淡淡的看了明昧一眼,不知道怎么的看得明昧头皮发麻。

  可是越想她就越想不明白了,她哪里不对了,本来私事不让霄容参与有什么不对。这些日子来跟在她的身后看她杀人看得好玩?

  总觉得霄容那是在盯着她,这是怕她乱杀无辜?明昧是这么想的,但也不管霄容,反正她又不是杀人狂魔。

  霄容见明昧这般,轻轻地一叹,叹得明昧一阵心惊肉跳。

  果断地不管,而君离已经上前请了霄容,“真人这边请。”

  都这样了,哪里还能还继续的跟着明昧,霄容最后看了明昧一眼,随着君离离去。

  明昧丢开霄容不管,往大殿前。

  她不在这几年,有她那一堆的灵石宝物在,上善派修缮一新,与从前几乎一个模样。

  明昧到了正殿,见到无易与谷一盈,一眼看到无易的修为既然是合体期了,而谷一盈竟然也成了化神修为。

  再看两位的神情完全大变,谷一盈那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,极是好奇这两位都经历了什么。

  “见过明昧真人。”对于明昧走来,无易与谷一盈竟然都这般唤了明昧,明昧微微一顿,也是平常地道:“两位请坐。”

  无易与谷一盈听着都坐下了,自有弟子上茶来,明昧坐下等着他们开口。

  “昔日与明昧真人之事,我们夫妻前来与真人赔礼了。”还是无易开口,明昧豁达地道:“无妨。”

  她并没有将无易或是谷一盈做的事放在心下,既是没有那样的精力,也很体谅他们的心情。

  以明昧眼下的修为,她之威名已经令未形界闻风丧胆。她在未形界报仇,最后所到之处,凡参与当年攻破上善派的人皆以自刎谢罪,只为不再连累门中族内便可窥见一二。

  就这样,明昧却没有再去寻过长生派的麻烦,这便是顾念着听雪当日的救命之恩。

  无易听到明昧说的无妨二字,确信明昧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。心下一涩,但他既已晋阶合体,他的道更清晰,既是清晰,便知道他与谷一盈纵是明昧的生身父母,但他们没有养育过明昧。

  被上善派救回性命,抚养长大的明昧,无论为上善派做过什么都是对的。

  当日明昧于赤焰火海晋阶而修为大涨,要报仇杀人,谷一盈以生恩指责于明昧,如今想来对明昧是何其不公,好在,谷一盈并没有对明昧下手,总算没有铸成大错,亦是万幸。

  “很是对你不起。只是,我们还是想与你确定,你究竟是不是我们的孩子。”谷一盈从原稳不稍的元婴晋阶,如今已经是化神修为,其心境自然是大变,否则又怎么可能会晋阶如此之快。

  谷一盈这一声道歉是昔日对明昧的所做所为。且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没有确定,哪怕就是确定了,谷一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明昧放弃上善派的灭门之仇。

  那一日明昧无所谓她要为了玄德门而要杀她,她还说出那样伤害明昧的话,明昧言之一字一句,都印在了谷一盈的身上。

  众生平等,谁的命都是命,上善派的弟子无过而玄德门的弟子杀了他们,明昧报仇无可厚非。若是不平等,而论之强弱,昔日既玄德门的弟子能杀上善派的弟子,今日明昧比玄德门的弟子更强,她杀人也是理所当然。

  她以亲疏而分,不管对错,而以自己的认定要求明昧,何其过分。

  明昧道:“是与不是,又还有什么意义,你我之间,间隙已生。纵不在意,也不可能会亲密无间。况且接下来我会闭关,待我闭关而出,我并不会在此界久留。”

  仇报完了,接下是要将上善派的弟子修为提高,她以一己之力叫未形界的人望而生怯,这就更说明了修真之人以强者为尊的事实。她得要将上善派的弟子弄出几个大乘修士来,闭关操练弟子们是必须的。

  “我只是想要确定我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,如此而已。”谷一盈将内心的想法与明昧道明,明昧道:“你又何必。”

  “我是一个母亲,只是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事,找到我的孩子。”孩子的丢失,是她心里的一根刺,刺在她的心上,痛得她时时刻刻都觉得难得呼吸。

  “不就是看看你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嘛,又没什么大不了的,看看吧,看看。”这个时候也就湛兮能这么跟明昧说话。

  明昧瞥了他一眼,对于这位的操心也着实是无可奈何,因而道:“好,我答应了。有始门有追本溯源之法,这是我的血。”

  说着明昧已经逼出了一滴血来,悬于众人的面前,谷一盈立刻看向无易,无易已经运功,也将自己的一滴血逼出来,运行术法,很快一条血丝自无易的血珠中出来,飞至明昧的血珠前,明昧的血珠竟然也露出了血丝,反折于无易的血珠中,无易大喜,“她是我们的孩子,真的是。”

  谷一盈一颤,整个人十分的激动,相比之下明昧实在不是一般的冷淡,饶是湛兮瞧着都忍不住地道:“明昧,你多少有点表情。”

  收获明昧一记警告的眼神,湛兮只能闭嘴,其实他也只是心疼明昧而已。

  想想上善派被灭至今才多少年,看着明昧的修为飞增,旁人为之高兴,湛兮却是心疼,不知明昧究竟是吃了多少的苦头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有如此的修为。

  湛兮觉得,要是明昧能找到她的生身父母,必然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。

  “很抱歉我并没有你们的欣喜若狂。这是两块玉牌,若是来日你们遇到了难事可以捏碎这块玉牌,就算是我对你们给了我生命的报答。”明昧就这样拿出了两块玉牌,往无易与谷一盈的腰间一掷,已经系在了他们的腰间。

  “之前跟你们说的话,俱是我的肺腑之言。我从未想过要寻找我的父母,因为我有了上善派,上善派给我的温暖半点不亚于父母所能给我的。我不贪心,我珍惜我所拥有的,而不去奢望得到更多。”

  因为不贪,明昧并不怨天尤人;不贪,无论她遇到了多少的苦难,只要她还能活着,她便觉得那些苦难算不得什么。

  谷一盈看着这样的明昧,哽咽得说不出话来。

  “你刚刚说,你只是想确定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,你确定了不是。如今为什么还有哭呢?你想要的很多。如同我会扑入你的怀里唤你一声母亲?可是,有些伤害虽然不记恨,那也并不表示说不复存在。”明昧提醒了谷一盈。

  无易明白了明昧话中所指,明昧是觉得谷一盈要得太多了。但是,明昧早就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的时候,她能如他们所在愿的验证他们之间的关系,已经是明昧所能给他们的。

  “抱歉!”无易扶起了谷一盈,与明昧道了一句歉,湛兮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的,触及明昧的目光,全都咽了回去。

  “虽然你的修为远在我们之上,但我还是想说,若有一日你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,只管开口。”无易将一块玉牌放在了案上,扶着泣不成声的谷一盈离开了。

  比起谷一盈,自然还是无易的态度更让明昧高兴的,所以拿起无易的身份玉牌,明昧道:“这块玉牌我收下了。”

  无易远远地听到明昧的声音,轻轻一笑。

  他们虽然生了明昧,却没养过明昧一天,更或许明昧一切的灾难来源都是因为他们,明昧不曾怨天尤人,没有恨他们,这已经是对他们极大的宽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