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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北(2 / 2)


  大战过后,无论生死,风之夕势必会离去,南昱也将永远无法找到他,除非... ...

  除非自己有难。

  南昱有些庆幸自己九死一生,只有这样,他才会出现,无论相救的理由是什么,抛开师徒之情,苍生大义,只是因他为自己而来,在风之夕心里,他还有分量。

  “好,我跟着你!”南昱松了一口气,一阵释然:“同生共死!”

  这句话他以前说过,就算此刻的场景和人设并不适宜,可就像对自己说一般,我们之间已宛若一人,可不分彼此,能同生共死。

  不执着于后果,让我与你同生共死,是我最大的夙愿。

  你在我身边的日子如此珍贵,如同一个梦,最好永远不要醒来。

  南昱真的做了一场梦。

  醒来时,他已经躺在回康都的车上了。

  “殿下醒了,殿下终于醒来!”南光敲锣打鼓般大叫。

  庞博闻讯也下马上车,惊喜不已:“殿下这一次竟然又昏迷了十几天,可把末将吓坏了,亏得玄冥君诊断过,殿下是操劳过度晕厥了。”

  “... ...”

  “殿下你晕过去了不知道,天圣大捷了!”南光兴奋报喜。

  “... ...”

  “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阵,漫天风雪卷起来有数十丈高,好家伙,只见玄冥君一身黑袍进入那雪阵中,顿时雷电交加,遮天蔽日啊!白茫茫一片只听喊杀声如鬼哭狼嚎,异常惨烈。只可惜那阵法太过霸道,我们只能立在远处看,待暴风雪散去后,才进军杀进去,收拾残局,太过瘾了!北辽全军覆没,剩下的全逃到黑水河对岸去了,已不成气候。回头整顿好,再慢慢收拾。”庞博描述得酣畅淋漓,十分来劲。

  “玄冥君呢?”南昱冷冽问道:“走了?”

  南光拼命点头:“殿下怎么知道?那玄冥君... ...”

  “滚!都给我滚... ...”怒吼声震得马蹄高扬,车内三人不禁一颠。

  庞博和南光面面相觑,胆战心惊先后下了车。

  是的,玄冥君说自己操劳过度累晕了过去。

  玄冥君再度孤身抗敌,出神入化,大破敌军。

  玄冥君藐视虚名,傲然离去,留给世人一个孤绝的背影... ...

  所有人都看见了,就南昱不知道,他晕了,晕了十几日,理所当然的置身事外,坐享其成。

  他南昱不配!

  不配浴血奋战,不配与他患难与共,生死相随。

  甚至不配看他的退敌阵术,不配奢望与他相伴,不配与他同枕共眠,他随便施舍了一个被角,留了一处空铺,他就像个饿慌的野狗般卷缩上去,只为嗅得那一抹梅香解馋。

  然后,他再一次拂袖而去,你南昱,连我的背影都不配看到。

  “此后,谁再敢提起玄冥君,杀无赦!”回到康都,南昱丢下了一句话,对那人人称颂世外高人,恨得入了骨。

  这些时日,康都城并非风平浪静。

  文帝驾崩之事果真没瞒住多久,好在是冬天,秘不发丧尸身也不至于腐臭。可后宫躁动,人人自危,奔走寻靠也甚是频繁,更有甚者化身送货小贩,潜入南宫轩府邸出谋献策,堂上也有人提出立储立长。

  朝野上下异象横生,多方势力蠢蠢欲动。

  摄政王南宫静在强压之下,只能亮出先帝遗照,当堂念出,才算平息了躁动人心。

  北军宵小潜入京城作乱,亏得神院布防严密,未能得逞,皆是有惊无险,天圣之危总算安然度过。

  回到康都城的南昱,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皇储。

  遗照白纸黑字,玉玺加持,说得清楚明白:皇四子南宫昱乃紫微坐命,天生帝相,文韬武略皆出色,堪当帝位,此乃人心所向,天命所归。

  无一人置喙,早有人看到了势头,朝中形势一边倒,纷纷明哲立誓,一心拥戴新皇。

  黑水河一站虽然大捷,也损伤无数,加上文帝新丧,不宜庆贺,举国上下披麻戴孝,为文帝南宫轼送葬。

  没什么值得庆贺的,百废待兴,天下无主,要做的事还太多,肩上的胆子越压越重,早已由不得南昱愿是不愿,一开始便是如此。

  料理完文帝后事,已是初春。

  礼部已着手开始准备新皇登基事宜,南昱设身处地体味了一把文帝昔日念叨的“高处孤独”,坐拥天下的天子,才是世间最无奈之人。百姓视作头顶日月,夜里明灯,皇帝一角,饰演着天圣人心里的希望。

  齐王妃桑荷执意不愿为后,能答应嫁给南昱已觉歉疚,就算南昱不喜欢女子,就算南昱为保全她母子名分娶她,鬼使神差之下与之成亲,作为齐王妃名正言顺生活在康都,已经足够。

  立后兹事体大,要担的起母仪天下,负得起后宫之责,边丰荷心里没有这样的准备。

  “嫂子,我知道为难了你。”南昱道:“若嫂子有心再嫁,南昱绝不阻拦,待孩子出生,你尽可择良人另栖他处。孩子我来养,将来也会继承大统,你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。”

  “你明知我无心再嫁,又何必这样说。”边丰荷道:“我们本就是假夫妻,孩子能姓南宫,也算认祖归宗,我别无他求,算是对竹禾有了交代。我边丰荷此生,只有竹禾一个夫君,再无委身他人的可能。你既尊我一声嫂子,便听我一句劝,好好娶个良家女子,生下自己的孩子,你还这么年... ...”

  “嫂子!”南昱苦笑着打断:“你既能为兄长守身如玉,我为何不可坚守本心,还是嫂子觉得,心里装着一个男子,并非正途?”

  “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边丰荷叹道。

  “我知嫂子是为我好,若在普通人家,我也不会这般折腾。”南昱道:“如今我身不由己,就算你不做皇后,也会有人跻身进来,届时情况会更加复杂,掺杂诸多裙带利益不说,光是我不会有子嗣这一点,恐怕就很难过得去。嫂子,当是帮我,行吗?”

  边丰荷沉吟许久,叹息道:“罢了!我来做你的挡箭之盾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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