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第4节(1 / 2)





  话音落下,他在女人极度愕然的神情中,抽出自己的手,把那瓶香水拿了过来:“我收回了。”

  女人瞠目结舌地望着他,表情几乎有些滑稽。

  l先生喝了一口葡萄酒,慢悠悠地问道: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
  女人懵了,是真的懵了。她用这招勾.搭过不少有钱老男人,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。谢菲尔德确实没送过她那瓶香水,那瓶香水是她自己掏钱买的,但是……这是重点吗?正常男人看见她解开衣扣,只会想把她带到酒店去,而不是像谢菲尔德这样把香水拿回去。

  她的脑子乱糟糟的,不知道自己哪一步做错了,想离开又有些不甘,这时,l先生转了转香水瓶子,给出了致命一击:“是舍不得这瓶香水么。”

  听见这句话,女人的脸颊脖子根立刻涨得通红:“……我没有舍不得!”

  她不自觉提高了音量,引得周围人都望了过来。感受到周围人探究的视线,她简直恨不能化为一缕青烟原地消失。成功勾.引了那么多男人的手段,在这老家伙的面前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……什么贵族后裔,什么英国绅士,都是骗人的!这老家伙看上去温和又庄重,实际上言辞比贫民窟的妇人还要刻薄。

  女人羞耻极了,连招呼都没有打,匆匆扣好衣领扣子,穿上鞋子,拿起手拿包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。

  面对女人的离去,l先生没有任何反应,似乎毫不惋惜失去了一场活色生香的艳.遇。他晃了晃水晶杯,喝了一口葡萄酒,有些讥讽地吐出一个词:“femina……”

  安娜的母亲曾接待过一位老教授,那位老教授兴奋至极时,会扯着嗓子大喊,“噢,上帝,femina!”托他的福,安娜知道了这是拉丁文中“女人”的意思。但l先生为什么要感叹“女人”?难道他不喜欢女人吗?

  想到这里,她有些紧张地望向l先生,生怕他是个同性恋者。安娜读书的时候,见过很多男同学在小树林里幽会,也见过同性恋情暴露的男同学被骂“妖怪”和“怪物”。她喜欢这个男人,不希望他一把年纪还被骂“妖怪”。

  l先生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正在担心他被骂“一把年纪的妖怪”,他平静地喝完一杯葡萄酒,对她招了招手:“小姑娘,结账。”

  “噢,好。”安娜走过去,接过他递来的钞票。她低头数了数,发现多了五美元,正要还给他,就听见他言简意赅地说道:“小费。”

  安娜愣了一下,这是她第一次收到数额这么大的小费,还是喜欢的人给的。一时间,她不禁脸红到了脖子根,耳根阵阵发烫:“啊……谢谢你呀。”

  “不客气。”他微微一笑,站起身,理了理袖扣,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杖,准备离去。这时,他想起什么似的,指了指桌上琥珀色的香水瓶:“这瓶香水的基调是橘子、玫瑰和麝香,很适合你这样的年轻女孩。你拿去用吧。”

  安娜眨巴眨巴眼,还没有反应过来,他已转身走远了。

  一个女同事看见这一幕,酸溜溜地说:“运气真好,白捡一瓶潘海利根的香水。”

  安娜的见识有限,不知道潘海利根是什么品牌,但她能从同事酸不溜秋的语气中,听出这是一瓶价值不菲的香水。

  换句话说就是,他送给了她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。

  安娜吸气、吐气,拼命地用舌尖抵住上颚,才没有偷笑出声。她弯着大大的眼睛,轻哼着歌谣,像得到了快餐店额外赠送的小玩具般快乐。将桌上的香水瓶放进衣兜里,她面带微笑,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。

  她非常清楚,这极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和l先生有交集,于是格外珍惜这瓶被其他女人用过的香水。

  因此下班的时候,她发现这瓶香水在更衣室不翼而飞后,整个人都出离愤怒了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架空文,时代背景参考美国20世纪60年代,也就是《致命女人》中颜色最鲜艳的那个时代。

  这章随机掉落20个红包么么哒

  -

  第6章

  安娜是个坏女孩。

  坏女孩可不是指会打架和骂人的女孩。安娜十五岁的时候,曾因为和同学一起用棒球棍敲碎警车的挡风玻璃,而被扭送到警局。

  不过,这事并不能怪她,那时候的青少年几乎都在搞破坏。联邦调查局显示,那一年,全国因凶杀、强.奸、抢劫、故意伤害、汽车盗窃等罪行而被捕的人中,18岁以下的青少年几乎占到了半数1——这是一个黑暗而疯狂的时代,青少年们头戴假发、身穿闪亮的尼龙衣衫游.行,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自由却堕落的气息。

  安娜和那伙人一直厮混到17岁。17岁以后,她看着自己天使般漂亮的脸蛋,忽然反应过来,自己应该当一个女神,而不是整天和思想行为都很幼稚的男孩子鬼混,于是她果断离开了那群不良少年,独自美丽。

  从那以后,她只关注自己的外表,只钻研化妆技术,再不跟不良少年搅和在一起,但这并不代表她变好了,她只是对打砸抢没兴趣了而已。

  现在,她看着空荡荡的储物柜,重新对棒球棍敲人脑袋有了兴趣。

  安娜告诉自己,要冷静、冷静,不要冲动,l先生那么优雅,那么庄重,肯定不会喜欢暴力的不良少女——可是,她完全忍不住。一想到今天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看见l先生,那瓶香水是他们最后及唯一的联系,她就想打爆那个小偷的脑袋。

  安娜深深吸了一口气,转头环顾四周。同事们都在换衣服,会来餐厅做服务生的女孩,大部分都是有色人种,或是像安娜这样的印欧混血。除了那几个特别好看的女孩,大部分客人都不喜欢被黑人女孩服务,他们觉得黑人的手指太黑,可能藏着某种不知名的细菌。因此,上菜的要么是白人女孩,要么是安娜这种美得突破基因限制的女孩。

  因为长得漂亮,安娜从小到大其实没怎么受歧视,除了被一个极端种族主义的老头骂过“去死”以外,作为拉丁裔和白人的后代,她的生活比起其他印欧混血可以说是风平浪静。但这并不妨碍她讨厌白人。

  所有人都认为黑人的手脚不干净,但事实上,她见过的白人小偷更多,上学的时候,更是有白人政府官员的孩子和他们一起砸玻璃2。所以,安娜从不认为犯罪和肤色有关系。

  这么想着,她抱着胳膊,冷冷地扫过所有在换衣服的同事。最后,她的视线落在了一个白人女孩身上。她已经换下工作制服,穿着亮橙色的夹克,右手插在衣兜里,左手正在从储物柜拿背包。

  她的动作看上去自然且无异样,但在干坏事这方面,安娜算是她的祖宗——怎么可能有人把右手插在兜里,用左手拿东西?而且,她那个姿势,明显是想借着储物柜和身体的遮挡,把兜里的东西转移到背包里。

  安娜的脑子里没有“冷静”、“沟通”和“和平解决”等词汇,发现端倪的一瞬间,她已像锁定猎物的母猎豹般扑了过去,将那个白人女孩压在储物柜上,愤怒小兽般低吼:“臭婊.子,是你偷了我的香水!”

  白人女孩张了张嘴,正要反驳,但紧接着,安娜就是一顿臭骂。她被安娜那粗俗而丰富的词汇量震惊了——其中竟然夹杂着法语、德语和冰岛语,不用说,肯定又是她的母亲那些客人言传身教的。

  最后,安娜甚至用汉语字正腔圆地骂了一声:“操!”

  被连环输出下来,白人女孩整个人都呆滞了,连回骂都忘记。但这并不是结束,安娜把粗话词汇背诵完毕后,马上就是替白人女孩全家编写滥.交史。一分钟过去,整个更衣室的人都知道了白人女孩偷香水,是为了卖钱给她的母亲治疗性.病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白人女孩第一次知道被骂哭是什么感受。

  她红着眼,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,嘴唇颤抖着:“我……我真的没有拿你的香水……”

  安娜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。一脚将白人女孩踹趴下,安娜用膝盖压住她的后背,单手大力扣住她的手腕,直接从她的衣兜里掏出了那个琥珀色香水瓶:“那这是什么,说!”

  像被一巴掌扇在耳根般,白人女孩难堪无比,羞耻到脸红脖子粗,却仍然嘴硬道:“这是我自己买的!再说,又不是只有我会用香水,大家都在用,连凯特都有一瓶香水……你为什么不怀疑她们,只怀疑我一个人……快放开我,再不放开我,我要去找经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