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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遇白哥哥不要……不要欺负小云儿……不要……”被他捏疼的吴枕云埋脸在他腿上,小手攥着他的下裳布料,低声控诉道:“小云儿疼……好疼的,呜呜呜……”

  赵墨下裳衣料上洇了点她的热泪,温的,湿的,一点点晕开,哎……

  小哭包。

  平时没见着她这么爱哭,可一到赵墨面前,吴枕云就一泪人似的,红着眼睛流不完的泪。

  赵墨双手捧住她梨花带雨的小脸,又疼又恨,前额抵在她前额上,轻声道:“那小云儿以后也不要欺负遇白哥哥好不好?”

  “小云儿没有欺负遇白哥哥,没有……”吴枕云两腮鼓鼓的,别过脑袋去,小嘴粉粉嘟起,低声梦呓着:“小云儿没有……没有欺负过遇白哥哥,没有的事。”

  赵墨被她欺负得都快痛死了,她竟然还敢狡辩说没有?丢下赵墨去西疆的是她,去了西疆不愿见赵墨的也是她,回来了还要装失忆气一气赵墨的还是她。

  平时看着挺惹人疼的小娘子一旦狠下心来,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扎得千疮百孔,痛不欲生。

  赵墨揉着她的脸,坚持道:“遇白哥哥说有就是有。”

  “小云儿说没有就是没有。”吴枕云的小脑袋往他怀里钻去,含着哭腔,万般委屈道:“遇白哥哥不许诬赖我。”

  赵墨将身子压得低低的,在她耳边说道:“小云儿耍赖不认账了,遇白哥哥可都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记着呢!”

  “遇白哥哥小心眼,小云儿要告诉阿言姐姐去评评理。”吴枕云的耳朵被他说话的气息弄得酥酥痒痒的不舒服,转了一个身,脸照旧是埋在他腿间的。

  “你居然还敢觍着脸让阿姊评理,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?”赵墨两指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,道:“明明一捏就红。”

  指间满是柔软细腻,弹润可爱,忍不住又捏了一次。

  睡得脑袋不清醒的吴枕云暗暗记仇,小声嘀咕:“遇白哥哥又捏小云儿的脸了,欺负小云儿还不了手,可恶极了,等小云儿长大了要报复回来。”

  赵墨听她这番孩子气的话,忍不住笑着问她道:“小云儿要不要喝水?”

  吴枕云从早睡到晚,其间一口水都没喝过,听她说话的嗓音都干哑干哑的,细细弱弱的像是山涧里勉强滴出的几滴清泉,说的话越多嗓子越是难受。

  “要的。”吴枕云的小手捏住他的小指头,幼兽般低声道:“求求遇白哥哥给小云儿倒一盏温水,求求你了。”

  赵墨又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,说道:“使唤人使唤得这么委屈的,也只有你了。”

  她都这么苦苦恳求了,赵墨再不满足她岂不是铁石心肠,残酷无情了?

  赵墨起身去给她倒水,瞥见一扇窗户半掩着,窗下的阻风木掉到外头去了,风一吹就哐当哐当乱响。

  他欲要走到屋外吩咐小厮捡起木块,手才掀开里屋的竹帘,就听得床上的人说道:“遇白哥哥要丢下小云儿走了……呜呜呜……小云儿好可怜……呜呜呜……遇白哥哥不要小云儿了……”

  一下一下地抽噎着,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,听得令人揪心。

  这样缠黏的吴枕云着实让赵墨觉得无奈又窝心,只好先回过头安抚床上那人:“小云儿乖,遇白哥哥一会儿就去给你倒水,别哭,遇白哥哥没走,就在屋里呢。”

  话毕,他冲外头一小厮招手,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转身走到茶桌边给她倒水,送到床边坐下。

  “喝水。”赵墨扶着她半坐起来,茶盏边沿凑到她唇间,一点一点喂下去,手上上下下抚她后背,轻声提醒她:“慢点儿,别呛着了。”

  喝过两盏水后,她心满意足地说道:“遇白哥哥真好。”

  赵墨手心托住她侧脸,拇指拭去她嘴角的水渍,道:“遇白哥哥这么好,小云儿为什么还要离开遇白哥哥呢?”

  吴枕云开始耍无赖了:“小云儿不知道,小云儿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说完又歪过脑袋去继续睡,梦里也要耍赖到底。

  “小云儿什么都知道,只是不愿和遇白哥哥说。”赵墨半拥住她,侧脸一下又一下地蹭过她的鼻尖、樱唇和下颌,亲昵又怜惜,疼爱又可怜,低声道:“小云儿什么事都藏在心里,可你的心这么小,哪里藏得住许多的心事呢?身上本就没几两重,沉甸甸的心事倒占去几斤。

  赵墨知道吴枕云想要给阿姊翻案,为了阿姊往日待她的恩情也好,为了她心中世间应有的正义也罢,她都会不顾生死地去做这件事。

  可赵墨并不想将她卷入其中。

  各方势力只是想借着阿姊的旧案涌起权力角逐,根本不在意真相是什么,更不会在意阿姊的性命,以后也不会在意吴枕云的性命。

  这些,只有赵墨在意。

  所以比起案子的真相,他更想让吴枕云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身边。

  第19章 我才不用你教!

  对于吴枕云,赵墨确实应该怀有恨意的,五年积攒下来的失望和痛楚都该一并还到她身上,让她知道疼,让她体会到痛,让她刻骨铭心地记得这一次她做的错事,让她再也不敢再犯。

  可他的本能却不让他得逞,屡屡跑出来兴风作浪,每一次都故意触动他心尖软肉,轻而易举地勾起他一次又一次的渴望,渴望沉溺于她,陷入不归的深渊。

  由不得,由不得,只能凭心而去,结果如何,都是自己与自己的磋磨,怪不得上天,更不忍责怪她。

  “小云儿最是会折磨人的。”赵墨最后低低沉沉地叹谓一声,无可奈何道。

  这句话在唇齿间萦绕,像是咀嚼着一口醉人的甜酒。

  深夜的烛花卷曲灰白,烛火黄暖温馨,一团团光晕开,层层包裹住床榻上的两人,嘘,外人勿扰,生人勿进。

  他前额抵着她眉心,轻轻抵磨着,眼底全都是她这张熟睡的小脸,她歪着脑袋窝在他怀里酣眠,小手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,对他依赖非常。

  独属于两人之间的隐秘低语呢喃,连偷窥的夜月都不知道。

  黑夜会在清晨到来前消失,短暂的过往也是。

  吴枕云是次日清晨醒来的,和一般的初冬清晨一样,天蒙蒙地亮着,千篇一律,毫无新意,晕染得屋里也灰白灰白的,很适合酝酿一场居心叵测的阴谋。

  她好久没睡过这么酣甜安稳的觉了,一下子睡了一整日,坐直起来后腰还有些酸疼,揉了揉后腰,再抻抻手臂,随眼一瞧,就看到了窗下的赵墨。

  自己占了他一夜的床,真是罪过罪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