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第4节(1 / 2)





  他说要娶她的时候,吴枕云明明乖乖地点头说好,为什么一转身她就逃婚了呢?一逃就是五年!

  吴枕云那时候多喜欢跟在自己后边,如影随形,寸步不离,可她离开他时却又是那么的毅然决然,猝不及防。

  一转身,赵墨就与她相隔千里,杳无音信。

  赵墨曾去西疆找她,可吴枕云却刻意躲开他,避开他,宁愿被西疆漫天的黄沙掩埋也不愿与他相见。

  如今她终于回到盛都,躲无可躲,便想着装作失忆?

  吴枕云,你不乖。

  吴枕云曾问过他:“你为什么要娶我呀?”

  赵墨说:“因为你乖。”

  其实不是。

  赵墨比谁都清楚她的乖是装出来的。

  可赵墨还是无法自拔地沉沦于她,深陷其中,他别无选择,回不了头了。

  赵墨生怕这个回答对她而言太沉重、太复杂、太深沉,所以他说:“因为你乖。”

  吴枕云看着他,点点头答应他道:“好。”

  赵墨给吴枕云准备了最盛大的婚礼,整个盛都的小娘子都会羡慕她,他给吴枕云准备了最宠爱她的夫君,让她知道她值得。

  可她不要。

  当年那个小心翼翼,怯生生求他收留的小女孩不要他的疼惜,只想要与过去一刀两断。

  这个过去包括了他。

  深夜的大理寺,寂寂无声,竹林沙沙作响,上弦月早已西沉,四下无一点光亮,阴森可怖,像是被丢弃许久的人心。

  赵墨屈腿坐着,后脑勺仰靠在签押房门边上,浑身酒气,脑袋却比冬夜里呼啸而过的冷风还要清醒。

  吴枕云就在里面,仅一门之隔,他进去就能触碰到她,冰冷的指腹就能抚过她的侧脸,干燥覆霜的薄唇就能吻上她的樱唇,寒冷的双臂就能拥她入怀。

  可她不愿意。

  赵墨起身,望着签押房里微薄的灯光,冷漠的唇角微微一扯——吴枕云,我既然能让你回到盛都,自然也能让你回到我身边。

  吴枕云,你此生只能与我纠缠不清了,我别无选择,你也是。

  签押房里的吴枕云并不知晓门外的赵墨已经醒了,更不知晓他在想些什么,她躺在竹榻上辗转反侧,心里莫名惶惶然,见到赵墨之后,她总觉得自己不该回盛都的。

  吴枕云越想越慌,走下竹榻从书柜上取下一份盛都街巷图志,草草圈了几处地方——这里是赵墨的府邸,那里是盛都府衙,这边是赵墨常去的食店铺子,那边是他喜欢去的茶……

  圈了好几个地方,连了好几条街巷,吴枕云才捋顺了赵墨平时会经过的地方,今后她只要尽量避开这些地方,就能少与赵墨碰面。

  至于朝会……乌泱泱一群人,他应当是看不见自己的,且他应该不会当着群臣百官的面对她怎样。

  认真思虑过这些后,她终于能安心地和衣而睡,蜷缩起身子,揪着薄被一角,眉间紧蹙,又因实在太困了,在残灯的微弱光亮下,渐渐入了梦。

  第二天她醒得很迟,打着哈欠趿着皂靴走出签押房时,天已大亮了,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边,心下一松——赵墨这厮走了。

  终于走了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2021,新年快乐呀!愿小可爱们新的一年尽如所期,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回报,愿小可爱们万事胜意,长安常乐,谢谢各位小可爱们,谢谢你们。

  以上,曼福不尽,敬颂时祺。

  第5章 初次见面,久仰久仰

  大理寺吴少卿今日需做两件事:将立案文书誊写一份送至盛都府衙余推官处,到孙府调查命案。

  若大理寺少卿只需要查案断狱,那这差事算得上是一件轻松的差事,可事实并非如此,吴枕云还需花很多心思去处理与同僚之间的关系。

  譬如说盛都府的余推官。

  盛都为国朝都城,盛都城内外的命案由大理寺与盛都府衙的推官一起查办。

  余推官这人曾说过不做事便不会做错事,所以他平时行事办案大多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明哲保身为要,每次都等大理寺快要结案时才会出现。

  他不出现,可立案文书得给他送过去,他看与不看那是他的事,与吴枕云无关。

  呈送文书这种小事一般由她的书吏韩书吏去做,但今日韩书吏告病回家了,她只能另寻一个靠得住的人去送文书。

  大理寺里人人都忙,杨文诗和杨武郎早早地出去查案了,其他人呢,不是忙着训导恶犬,就是忙着浇花种树,她这位上任不到两个月的大理寺少卿说的话根本没什么用。

  吴枕云好不容易拜托一位捕快去给自己送文书,没曾想那捕快连盛都府衙的门都进不了,直接被打回来了。

  “他们说小的就一捕快,大字不识几个,小的送去的文书他们不能收也不敢收。”那捕快想了想,道:“小的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,就回来了。”

  吴枕云捏着手中的立案文书,只觉得额角在抽跳——昨晚才在盛都街巷图志上画了圈圈,盛都府衙她是一步都不能踏进的,没想到……

  对此,吴枕云暗暗宽慰自己:只要她还活着,只要赵墨还没死,两人总是要碰面的,装作不认识他就好。

  她绕到签押房后边,从衣桁上取下一件半旧的浅绛色外披。

  这件外披是九月时就挂在这里的,洗了几次颜色都褪得有些泛白了,且这件外披很轻薄,秋日用尚可,现在已下了雪,并不适宜了,可她还是不肯回家拿一件更厚些的来备着。

  杨文诗总说她把大理寺当家了,吴枕云听罢只是淡淡笑过——家,有些人生来就是没有家的,如流星乍然陨落,残花随风飘零,都不知归处。